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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jdb电子平台】陈涛--冼夫人:“我事三代主,唯用一好心”

冼夫人,即冼英,岭南高凉郡人,生于梁武帝普通三年(522),卒于隋文帝仁寿二年(602),是南北朝至隋朝时期岭南杰出的俚人大首领。她历经梁、陈、隋三朝,致力于维护国家统一、促进民族团结、开发岭南地区,功勋卓著、影响深远。

一、维护国家统一

东晋、南朝时期,岭南地区居住着俚、僚等许多少数民族,他们被称为“百越、南越”。当时,大部分俚、僚已经和汉人杂居,同为国家编户。东晋、南朝的统治者往往拉拢俚、僚的首领,让他们来担任州郡官吏。这样,郡县的地方政权实际上操纵在俚、僚部落酋长手里,东晋、南朝政府对这些郡县也只是羁縻而已。

冼氏家族,“世为南越首领,跨据山洞,部落十余万家”(《隋书·谯国夫人传》),在岭南雄据一方,拥有很大势力。梁武帝大同初年,冼英嫁给当时的高凉太守冯宝。

梁武帝末年,南豫州刺史侯景发动叛乱,叛军很快攻破都城建康,将梁武帝围困在宫城台城。此时,梁武帝的兄弟子侄拥兵自重,彼此却勾心斗角,谋夺皇位,并不真心平叛。在社会极端动荡之时,广州刺史元景仲在岭南地区响应侯景作乱,后为长城侯、高要太守陈霸先剿灭。其后,岭南高州刺史李迁仕也蓄集力量,暗通侯景,妄图举兵反梁。李迁仕企图诱捕冯宝作为人质,借以裹胁冯冼势力为他效劳。幸好冼夫人识破了李迁仕的阴谋,“刺史无故不合召太守,必欲诈君共为反耳”(《隋书·谯国夫人传》),及时阻止冯宝赴召。在李迁仕举兵反梁之后,冼夫人又巧施计策,出其不意发动进攻,大败李迁仕。随后,冼夫人还全力协助陈霸先平定侯景之乱,维护了梁朝的统治。

陈朝建立后,拥有强大影响力的冼夫人,成了陈朝在岭南地区维护统治的强大支柱,史载:“及(冯)宝卒,岭表大乱,夫人怀集百越,数州晏然。”(《隋书·谯国夫人传》)陈宣帝太建元年(569)十月,广州刺史欧阳纥占据岭南发动叛乱,并将冼夫人之子阳春太守冯仆召至高安,诱其一同作乱。冯仆派人将情况告诉母亲,冼夫人说:“我为忠贞,经今两代,不能惜汝,辄负国家。”(《隋书·谯国夫人传》)于是她亲率岭南百越酋长,配合朝廷的平叛大军,一举击溃欧阳纥,使得岭南地区重归稳定。

隋文帝开皇九年(589),隋军攻占陈朝都城建康后,岭南数郡“共奉夫人,号为圣母,保境安民”(《隋书·谯国夫人传》)。当冼夫人得知陈朝亡国后,“集首领数千,尽日恸哭”(《隋书·谯国夫人传》)。冼夫人适逢我国由南北朝对立逐步走向全国统一的时代,她深明大义,顺应历史发展潮流,毅然派遣孙子冯魂带兵迎接隋军,使得隋朝顺利地统一了岭南地区。

岭表初定,开皇十年(590)番禺俚帅王仲宣却又发动叛乱,将隋朝总管韦洸围困在州城。冼夫人得知消息后,立即派遣孙子冯暄率军援救韦洸。由于冯暄与王仲宣的同党陈佛智“素相友善,故迟留不进”(《隋书·谯国夫人传》)。冼夫人大怒,竟将亲孙冯暄下狱囚禁,同时改派孙子冯盎率军出击,斩杀了陈佛智,后又协助朝廷军队平定王仲宣之乱,使隋朝结束了长达几百年的南北分裂局面,实现了政治上的大一统。冼夫人为实现国家统一立下大功,隋文帝册封她为“谯国夫人”,并下诏“开谯国夫人幕府,置长史以下官属,给印章,听发部落六州兵马,若有机急,便宜行事”(《隋书·谯国夫人传》)。

二、促进民族团结

东晋、南朝时期,南方地区的封建制度逐渐得到发展,民族融合也在不断加强。但是由于地区发展的不平衡性,岭南俚、僚等族仍然保留着大量奴隶制残余。各部落间互相劫掠、多构仇怨,最典型的就是冼夫人的兄长冼挺,身为南梁州刺史,却“恃其富强,侵掠傍郡”(《隋书·谯国夫人传》),使得岭南地区的百姓深受其害。

南朝梁、陈时,政府推行释放奴隶的政策,对岭南地区产生重要影响。冼夫人作为思想开明、富有远见且有影响力的俚人首领,坚决拥护朝廷政策,“每劝亲族为善,由是信义结于本乡”(《隋书·谯国夫人传》)。她对兄长“多所规谏”,最终息兵止怨,和辑百越,甚至出现“海南、儋耳归附者千余洞”(《隋书·谯国夫人传》)的情况。后来,梁朝设置崖州,重新将海南岛纳入郡县管理体制下。

梁朝罗州刺史冯融“闻夫人有志行,为其子高凉太守宝聘以为妻”。冯融本是北燕末代国主冯弘后裔,其祖父冯业归顺南朝刘宋政权后,被安置在岭南担任地方长官。冯氏是汉人,“自业及融”,虽“三世为守牧”,但在岭南地区“他乡羁旅,号令不行”。自冯冼汉俚联姻后,冼夫人严格约束族人,让他们遵守各项封建法令,“首领有犯法者,虽是亲族,无所舍纵”,自此以后出现了“政令有序,人莫敢违”(《隋书·谯国夫人传》)的安定团结景象和“溪洞之间,乐樵苏,而不罹锋镝者数十年”(《道光云南通志》)的民族和睦局面。

隋朝统一岭南后,番州总管赵讷贪婪暴虐,致使俚人、僚人反叛。冼夫人深感情势危急,立即派遣长史张融赴长安揭发赵讷的罪行,并提出安抚民众的建议。隋文帝派人查证赵讷的罪状后,对其予以严惩,尔后委派冼夫人抚慰百姓。当时,冼夫人已经年逾古稀,她不辞辛劳,“历十余州,宣述上意”,“所至皆降”,维护了国家安定和民族团结。

三、开发岭南地区

由于冼夫人的努力,岭南地区的经济发展显著,封建化进程不断加快,文化建设也有一定成效,逐渐出现了“蛮中化之,蕉荔之墟,弦诵日闻”(《(道光)云南通志》)的崭新气象。

“魏晋南北朝时期,无论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,都经历了民族融合这个过程。只有通过这个过程,中华民族的主体汉族吸收了新鲜的血液,才会更加发展壮大起来。”(王仲荦:《魏晋南北朝史》序言)在这个过程中,冼夫人作出了杰出贡献。正因如此,时至今日,岭南地区还盛行着冼夫人信仰。

(作者系jdb电子平台(中国)官方网站历史jdb电子游戏网站副教授、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研究培育基地副主任)

文章来源:《中国民族报》2023年3月28日第6版